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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文化 [转帖]《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是伪书

二戒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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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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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是张大昌所献,这本书的出现离奇古怪,现摘录马继兴先生的《敦煌古医籍考释》中记述:

关于《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卷子的再发现过程

十九世纪末,河北威县中医张偓南氏家传医学,所藏医书甚丰。敦煌卷子出土后,闻风前往,曾在驻洞道士手中重金购得医学卷子一轴。书名《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卷子首尾基本完整,其前尚绘有三皇、四神及二十八宿之图。张氏视为珍宝。殁后传于其孙中医张大昌(为靖)氏。大昌先生多取此书历裁方论治病获有良效,并将此书教授弟子,且录有复本两种。1966年“文革”期间卷子不幸被毁,仅抄本幸免。1974年初张氏用‘赤脚医生”之名将抄本寄送中医研究院。初未引起重视,后此件转交我手,经我反复考察验证抄件中保留与引用的古俗讳字、药名、药量、人名、方名、书名、篇名以及病症名称、方剂配伍特征、文章结构与风格等多方面内容,确定绝非今人仿造赝品。其成书下限绝不晚于宋初以前,因而由我写出了对该卷子年代的初步鉴定资料。为了进一步征求有关文史专家的意见,1975年我曾将此卷子释文及其有关情况请教了社会科学院张政烛和李学勤两教授。经他们鉴定,在结论中也提到:“此书不是近代的伪作,但也不可能早到(南北朝)梁代的作品。作为一种古籍的传秒本,还是有保存的必要的。”与此同时我院王雪苔团志也对此书寄予了很大重视,并专门就此事直接去威县张大昌先生处作了详细调查。并进一步获见保存于其弟子处的另一抄本。故本书此次的整理即特约请王雪苔院长据此两本互助而厘定。

关于张大昌先生的生平,不谦真人现从百度百科摘录如下:

张大昌,字唯静,1926年农历7月19日生于武昌,1935年返原籍河北威县邵梁庄,当时家境甚是窘迫。1948年2月,张大昌在巨鹿县西柏舍村悬壶开业以维持生计。1965年,他首次把《辅行诀》寄送中研(不谦真人注,即中医研究院),但时不从心,“史无前例”的文革风暴亦随之而至,献书之阻,过于卞和献璞,藏书之难,超出二酉藏经。其间传世珍籍被毁,罹无妄之灾。及至文革甫过,于1974年,再次将《辅行诀》寄送中研,最终完成了献书夙愿。1979年,国家征考名老中医,张大昌先生榜上有名,执教于县办卫校,次年调邢台地区医学经训班授课一年,后返本县章台医院工作。1987年,张大昌先生年逾花甲,麦收之季突发胃穿孔,急作胃切除术。90年代初,不慎摔伤,致右骰骨颈骨折,继之高血压、脑梗塞、冠心病等接踵而来,终因长期卧床,肺部感染,于1995年农历10月7日上午10时37分,卒于南镇村,享年69岁。

不谦真人以为,《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是本伪书,是后人伪作,张大昌先生难辞其咎!不谦真人的看法有依据吗?当然是有的,不必考证文献,而只看该书内容,就可以得出其是伪书的结论。

其一,书名不通。《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若为《脏腑用药法要辅行诀》,则更合文理。

其二,病理不通。该书多处摘录《素问》,《灵枢》等内容,以展示病理,其实是断章取义,而不能成系统。与《伤寒论》比较,就差很多。《伤寒论》以伤寒贯穿病理,而《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则叙述脏腑疾病时,脱离了伤寒之病因,其实是无病理而只有病症。

其三,药理不通。所谓损有余而补不足,此治病用药之道。而《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中用药之法是后人臆想,而非原创之意,故有纰漏。

譬如说,小补心汤(第一方)

治胸痹不得卧,心痛彻背,背痛彻心者方:

栝蒌(一枚,捣) 薤白(八两) 半夏(半升,洗去滑)

右三味以白酨浆一斗,煮取四升,温服一升,日再服(一方有杏仁,无半夏,熬)

用瓜蒌其实是泻法,而作伪者却认为是补法,是其学医未精之故。

又如,小泻心汤(第一方)

治心中卒急痛,胁下支满,气逆攻膺背肩胛间,不可饮食,食之反笃者方:

龙胆草 栀子(打,各三两) 戎盐(如杏子大三枚,烧赤)

上三味,以酢三升,煮取一升,顿服。少顷,得吐瘥。

使用龙胆草最著名的方剂是龙肝泻胆丸,最早出处为金代《兰室秘藏》。而作伪者以龙胆草栀子泻心,其实是取肝木生心火,故泻肝而泻心,这是受了后世的影响之故。

此外该书的五味五行以及种种看法,都是后世浅见。

还有该书出现了二旦六神等汤方,皆是伪作。

唐代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中有阳旦汤和阴旦汤。而阳旦这一词最早出现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方论》中。《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证象阳旦。”

阳旦是什么意思?读者可以自己去思考。事实上并无“阴旦”之说,《伤寒论》中就没有阴旦,为什么,读者自己思考。《备急千金要方》中的阴旦汤是乱用名词!
 
关于伪书辅行诀的几个重要判断依据

本帖最后由 王庶 于 2015-12-29 11:58 编辑

藏府辨证该是很早就有了,但五行配合还不是很紧密。从仓公诊籍看,脉法有生克,但是辨证上并没有体现。孙思邈千金的体现也不突出,很多地方与生克无关,而用的是“相感”,如“心旺则感于肝”、“脾旺则益于心”。这起码能说明点什么问题,本草经方的学术流传,并不是一如学术界认为的那样。


至于大讲虚实补泻的辅行诀,除了藏府五行之外,存在一个更大的问题,《汉志》记载的“本草石之寒温、疾病之浅深”,完全颠覆,不强调寒热,甚至表里不辨,不辨表里是经方蜕变为时方的标志之一。陶弘景曾说,经方家“犹是本草家意”“悉依本草”,结果在辅行诀被改成“咸尊奉此汤液经法”,四神也被改成六神。四神方是存在的,但在伤寒金匮里面不全,并且各家的说法并不一致,如外台深师朱雀汤,实际是十枣汤。


伤寒金匮以藏府命名的方子,如泻心、肾气丸、温脾汤等,说明曾经用五藏命名,但也不完全。这说明辅行诀讲的那套藏府虚实补泻为核心的辨证,而仅仅是抓住虚实补泻配合藏府分类,对西汉晚期经方集成时期总结表里寒热的重要内容,无丝毫体现,并不反映真正的源流。


另外是关于《汤液经法》或“汤液经”,汤液经本身是后人伪托,是唐代孙思邈以后伪《甲乙经序》最先提出。在《千金》卷七风毒脚气方篇中,题目为分别为:论风毒状第一、汤液第二、诸散第三、酒醴第四、诸膏第五。汤液在这里并不成为总则,可见即便经过宋改,也不认为这种并列有何不妥,而《素问汤液醪醴论》等篇所提及的汤液多处,也不存在特殊的总括意义,而与各种内外治法并列同级,与千金的意义一致。


辅行诀可能侧面反映了一些历史的痕迹,古人曾经用藏府命名疾病,但是与生克系统无关。一旦架上五行生克便会陷入自相矛盾。即便没有生克,问题依然很大,比如,五藏补泻,这里的补泻在藏府之间发生的关系,如果某藏府病可以用补泻其他藏府来实现,则问题会变得无比复杂混乱,根本无法理清。而是事实上,孙思邈千金、宋本金匮等的确试图用藏府之间的关系来实现治疗,并且各执一词说法差异巨大,说明金匮第一篇肝虚补脾论出现时间极为可疑,并且这类理论上的努力是最终失败的,并不会因为辅行诀的出现改变什么。


辅行诀除了遣词用字存在大量伪造痕迹,更为核心的东西是思想观念,是无法作假的。药物之间五行属性等等,辅行诀的观念,既不能早于唐代孙思邈,甚至早于宋代都不可能。当然,伪书有伪书的价值,并不是内容一概皆伪,“经云”的内容也与素问不同而且相对较为正确,正说明该书存在蓝本,且伪书传方也是可以的,但讲的理论不是那么回事,不符合历史流传,破坏了中医学术史的真实。
 
《辅行诀脏腑用药法式》真伪考
新西兰注册中医师公会 罗鸿声

《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自1988年马继兴《敦煌古医籍考释》收载以来,即引起了中医界的注意,近年来,一些著名的中医及医史学专家对《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进行了研究,普遍认为《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不是伪书,对张仲景伤寒论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代表人物有:钱超尘、马继兴、冯世纶、丛春雨、王淑民等。

丛春雨先生在《敦煌中医药精萃发微》一书中写道:《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1部,无编号。该卷是敦煌中医药医经类著作中极具代表性之佳作,不仅有极高的学术价值,而且至今在临床上都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马继兴先生《敦煌古医籍考释》:“现在通过敦煌出土的《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却发现了不少久已失传的古代‘经方’。《法要》一书虽非梁?陶弘景原著,但系隋、唐时人传录陶氏佚文而成。其时上距汉季未远,故所引录当时所见“经方”之文,多系北宋以后学者与医籍所未能得见者,因而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冯世纶先生在《中国汤液经方》第一章《伤寒杂病论溯源》写道:“汉晋许多名医都看到过《汤液经法》,陶弘景从《汤液经法》中检录60首,记录于《辅行诀》中,张仲景主要依此撰写《伤寒杂病论》。《辅行诀》中许多方剂和其适应证都可以在《伤寒杂病论》中找到相应的方剂和适应证。”

钱超尘先生在仲景论广《伊尹汤液》考一文中写道:“《辅行诀》以确切的资料证明《伤寒杂病论》是在《汤液经法》一书的基础上撰成。”“《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在研究《伤寒杂病论》文献发展史上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钱超尘先生的弟子石琳和王庆国在《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现存版本对比研究一文中写道:“敦煌遗书《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简称《辅行诀》)的发现,以确切的资料证明《伤寒杂病论》是在《汤液经法》一书的基础上撰写而成,给《伤寒论》研究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和思路,是《伤寒论》研究领域的重大突破。”

以上专家的观点在中医界几成定论。然而,我们认真研读《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的来源及原文,却发现此书作伪的痕较多,现拟从以下三方面进行分析:

一、《辅行诀脏腑用药法式》的来源

关于本书的来源,较为荒诞离奇,上述专家的说法各不相同。现将有关资料载录如下:

1、马继兴先生《敦煌古医籍考释》

关于《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卷子的再发现过程

十九世纪末,河北威县中医张偓南氏家传医学,所藏医书甚丰。敦煌卷子出土后,闻风前往,曾在驻洞道士手中重金购得医学卷子—轴。书名《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卷子首尾基本完整,其前尚绘有三皇、四神及二十八宿之图。张氏视为珍宝。殁后传于其孙中医张大昌(为靖)氏。大昌先生多取此书历裁方论治病获有良效,并将此书教授弟子,且录有复本两种。1966年“文革”期间卷子不幸被毁。仅抄本幸免。1974年初张氏用‘赤脚医生”之名将抄本寄送中医研究院。初未引起重视,后此件转交我手,经我反复考察验证抄件中保留与引用的古俗讳字、药名、药量、人名、方名、书名、篇名以及病症名称、方剂配伍特征、文章结构与风格等多方面内容,确定绝非今人仿造赝品。其成书下限绝不晚于宋初以前,因而由我写出了对该卷子年代的初步鉴定资料。为了进一步征求有关文史专家的意见,1975年我曾将此卷子释文及其有关情况请教了社会科学院张政烛和李学勤两教授。经他们鉴定,在结论中也提到:“此书不是近代的伪作,但也不可能早到(南北朝)梁代的作品。作为一种古籍的传秒本,还是有保存的必要的。”与此同时我院王雪苔团志也对此书寄予了很大重视,并专门就此事直接去威县张大昌先生处作了详细调查。并进一步获见保存于其弟子处的另一抄本。故本书此次的整理即特约请王雪苔院长据此两本互助而厘定。

2、王淑民《敦煌石窟秘藏医方》

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解题:此方书是1974年,由河北威县张大昌(字为靖)先生,以“赤脚医生”的名义将本书抄本寄赠给中国中医研究院的。抄本题“华阳隐居陶弘景撰”。大昌云抄本所据原件乃来自敦煌石窟藏经洞。中国中医研究院马继兴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张政烺和李学勤教授均作有书面鉴定意见。马继兴认为:“《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抄本所据之原书.不论在其所保留与引用的古俗字、讳字、别名、古病证名称,以及方剂配伍特征、文章结构与风格等多方面内容,可以确定绝非近世或今人仿造赝品,因而其成书年代下限绝不晚于北宋初期以前,是很值得重视的”(见《敦煌医药文献辑校》)。张政烺、李学勤认为:“此书不是近代的伪作,但也不可能早到梁代的作品……疑是后人辑录陶说为之,为了尊崇本师,在书名下加题‘梁华阳隐居陶弘景撰’。”为了解此书的原委,笔者曾于1991年8月与一同事专程前往河北威县采访八十一岁高龄的张大昌中医师:张先生为我们详细叙述了此书得而复失的经过。张大昌先生的祖父名张光荣,号偓南,晚清时到日本留学,回国后曾在湖北某军伐(似为王殿圆)手下任军马总稽察。听其祖父说,1915年奉命往张掖收购军马,随从是姚振阳军需官。因早已听说敦煌多古籍,故顺便前去探寻。因遇风沙,遂留宿敦煌千佛洞。有位王道士问他们是何处人、什么事业,张光荣未敢暴露其真实身份,只说是行医的,王道士听罢说:“法国人运走了六骆驼垛子卷子,我在装垛时暗中留下一卷,是医方,先生现在行医,我可以将其卖给你。”索价80块大洋,后经讨价以75元成交,归途路经西安时,在西安画市将其裱背,后送回原籍家中世袭珍藏。1966年“文化大革命”中,张大昌受到运动的冲击.其家中所藏典籍均被抄没散佚,此卷子也在其中,另外尚有一些竹简。三四年后,张大昌在一村民家诊病时,见此卷子己被剪成了鞋样儿,经询问,是两家孩一子糊风筝所余之物,当时张大昌尚未平反,朝不保夕,故未敢索回余物。说到卷子被毁,大昌先生禁不住痛哭失声。张大昌回忆,此书是写在“绫子”上的,即丝织品。卷子长约一丈二尺,高尺许。卷首有三皇像,在三皇像四周为二十八宿和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神象。大昌先生并按记忆画了一张“三皇图”。张大昌先生对医学、文学、佛学等方面均有一定的造诣,他对此卷子特别珍爱,年轻时曾将其熟读背诵,井用其医方行医,八十岁高龄的张先生,对此卷子的段落、医方尚能背诵。

3、钱超尘仲景论广《伊尹汤液》考

《辅行诀》原藏敦煌藏经洞。1907年法国伯希和至敦煌盗宝,发现大批珍贵经卷,欲携回国,装箱时某道士见此件首尾完具,乃暗藏之。《辅行诀》虽然没有被伯希和盗走,却被国人自己在无可奈何的境况下毁烧了。1988年中国中医研究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马继兴教授主编《敦煌古医籍考释》,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其序言部分专列一节《关于辅行诀藏府用药法要卷子的再发现过程》对此经卷的再发现过程有较详介绍。全引如下: (见上1、马继兴先生《敦煌古医籍考释》)

2002年10月12日笔者打电话给马继兴先生,说:“现这段文字上下文,似《辅行诀》的两本互勘与厘定出自王雪苔先生手,又似王雪苔先生亲自去河北省威县面见张大昌先生。是否果然如此?”马先生回答:“王雪苔先生未参与互勘和厘定,王先生也未亲自去面见张大昌先生。到威县去的是王淑民,你可以问问她。当时王先生是院长,这个工作要靠领导的支持,所以就写了王雪苔先生进行互勘和厘定。”

据此可知,对《辅行诀》首先进行鉴定、校勘、深入研究并肯定非赝品者为马继兴教授,王淑民受中国中医研究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委托直接去河北省威县进行调查,获得张大昌弟子手抄本,于是《辅行诀》才保存下来。马继兴先生将张大昌记忆本、其弟子手抄本两个本子互相对照进行校勘厘定,收进《敦煌古医籍考释》一书,世人始见《辅行诀藏府用药法要》。2002年10月25日,中国中医研究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举行建所20周年纪念会,会间休息时我问马继兴先生:“《辅行诀》有没有后人伪托的可能?您说《辅行诀》为陶弘景撰写的可能性很大,您现在的观点怎样?”马老说:“后人伪托是伪托不出来的。我现在仍然认为《辅行诀》为陶弘景亲自撰写的可能性较大。”

1994年,中医古籍出版社出版甘肃中医学院从春雨先生《敦煌中医药全书》,此书对《辅行诀》的存佚介绍如下:

“此卷子原藏于河北省威县中医师张南先生家,世代珍传至南先生嫡孙大昌先生。时至“文革”,原卷子焚毁,现仅存两个抄本,一本为张大昌先生对原卷子日夜展玩,诵记如流,原卷子焚毁后,追忆成书;另一本为大昌先生弟子据原卷子抄录。两种本子略有出入。

原卷子存世之时大昌先生曾致信北京中国中医研究院,表示愿献此卷子,惜未被重视。因惧“文革”之祸火,“文革”后大昌先生以和氏怀璧之志,再信北京中国中医研究院,信转至王雪苔先生手,颇为重视,至此卷子内容重见天日。原卷子的毁损,对鉴定工作带来绝大困难。能够参考的只有两点。其一为原卷子自敦煌石室发掘后的流传轨迹。据大昌先生云,其流传过程如下:原卷子于敦煌石室发现后,曾被伯希和选中,并欲窃取回国,幸被装车道士爱其全帙暗中留下。民国初年售予大昌先生祖父南先生,传至大昌先生,毁于“文革”祸火。其二,原卷子内容中大量保存着久已失传的中医古书的内容,如《桐君药录》、《汤液经法》等。故据以上两点,原卷子颇有可能是出于敦煌石室的唐以前抄本。”

4、张政烺、李学勤鉴定证书

这个卷子实物已不可见,不能直接进行考查,据所说情况有些可议之点。陶弘景的著作今日流行尚多,并无此种,《华阳隐居内传》(宋?贾嵩撰)卷中之末有‘华阳先生在世所著书’十九种一百六十六卷,‘先生在世所著书’十三种五十七卷,其中皆无此书。从书名看,‘辅行诀’三字极可注意,现存佛教典籍有《止观辅行传弘诀》一书,唐释湛然著(类伽精舍本大藏经,阳字五、六、七号),是天台宗的著作,天台宗注重医学,这书里也谈到有些医疗的事,但将二书对照,看不出有什么关系,《止观辅行传弘诀》可以简化称为《止观辅行诀》然如简称为《辅行诀》,把表明宗旨的‘止观’二字省略,便很不妥当了。所以,看不出两部书有关系。‘辅行’二字连文最早见于《孟子》(《公孙丑下》‘孟子为卿于齐,出吊于滕,王使盖大夫王驩为辅行。’)辅行是‘副使’即辅佐或助再之意。只是一个时代的词汇,佛教道教的人都不妨用,不是什么宗教词语。

陶弘景著的《真誥》内为《运题象》、《甄命授》、《协昌期》、《稽神枢》、《阐幽微》、《握真辅》、《翼真检》等七篇皆以三字标题,当时道教有此风气,又《华阳陶隐居集》卷二有《发真隐诀序》、《药总诀序》等,知当时作书常以诀字为书名,盖亦风气如此。

通读此书数过,从内容上找不出可以肯定或否定的证据,这主要因为我们不通医学,没有医学史的知识,一个感想是,如果此书是近人伪作,总会流露一些近代的词汇,蛛丝马迹,容易查觉,但寻绎文义,亦非陶弘景自著之书,如云‘隐居曰’‘陶氏云’‘陶云’则作者自非弘景本人,疑是后人辑录陶说为之,为了尊崇本师,在书名下加题‘梁华阳隐居陶弘景撰’一行,其实这里边有很多不是陶弘景的东西。

“总的意见:此书不是近代的伪作,但也不可能是早到梁代的作品,作为一种古籍的传秒本,还是有保存的必要的。”

从上述资料看,《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的来历较离奇,马继兴先生的说法与钱超尘先生的有出入,开始为两个抄本,后来又生出众多的版本(见附录二),从抄本来源即为可疑。张政烺、李学勤两先生的鉴定是比较慎重的,“这个卷子实物已不可见,不能直接进行考查,据所说情况有些可议之点。陶弘景的著作今日流行尚多,并无此种”因为他们不通医学,没有医学史的知识,故从内容上找不出可以肯定或否定的证据,但认为“其实这里边有很多不是陶弘景的东西。”所以只能从文字上去找近人作伪的蛛丝马迹,实际上从文字上去找近人作伪的蛛丝马迹是困难的,但张政烺、李学勤两先生提出‘辅行诀’三字及唐释湛然的《止观辅行诀》这就提供了作伪者乃精通医理医史及儒道释等知识的人。张政烺、李学勤两先生的鉴定基本否定了《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为陶弘景所著。

马继兴先生说“初未引起重视,后此件转交我手,经我反复考察验证抄件中保留与引用的古俗讳字、药名、药量、人名、方名、书名、篇名以及病症名称、方剂配伍特征、文章结构与风格等多方面内容,确定绝非今人仿造赝品。其成书下限绝不晚于宋初以前,因而由我写出了对该卷子年代的初步鉴定资料。”马继兴先生的鉴定书比较幼稚(参见《敦煌文献分类录校丛刊

敦煌医药文献辑校》),马继兴先生完全被作伪者牵鼻子着走,所以才写出了不伦不类的鉴定资料。

二、文字内容方面

《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在文中有三个主要疑点,一是直接提南阳张机及《伤寒论》,二是伊尹撰《汤液经法》,三是《汤液经法》图。

1、《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提张仲景有三处,如:“汉晋以还,诸名医辈,张机、卫汜[汛]、华元化、吴普、皇甫玄晏、支法师、葛稚川、范将军等,皆当代名贤,咸师式此《汤液经法》,愍救疾苦,造福含灵。”“昔南阳张机,依此诸方,撰为《伤寒论》一部,疗治明悉,后学咸尊奉之。”“张机撰《伤寒论》,避道家之称,故其方皆非正名也,但以某药名之,以推主为识耳。”文中均称为张机。众所周知关于张仲景的生平,由于《后汉书》及《三国志》无传,故知之不多,仲景之名最早见于西晋王叔和《脉经序》其文曰:“仲景明审,亦候形证,一毫有疑,则考校以求验。”其后直至中唐,凡涉及仲景事者,医家和史家均称仲景或张仲景。如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序曰:

“汉有华佗、张仲景。其它奇方异治,施世者多,亦不能尽记其本末。”“仲景论广伊尹汤液为数十卷,用之多验。近代太医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遗论甚精,指事可施用。”晋?葛洪《肘後備急方》序云:“余既穷览坟索,以著述余暇,兼综术数,省仲景、元化、刘戴秘要、金匮、绿秩、黄素方,近将千卷。南朝?宋?陈延之《小品方》序云:“自古至今,去圣久远,雅有其文,无有传授之者。汉末有张仲景,意思精密,善详旧效,通于往古,自此以来,未闻胜者。”

南朝?梁?陶弘景《本草经集注》序录上曰:“《神农本草经》今之所存,有此四卷,是其本经。所出郡县,乃后汉时制,疑仲景、元化等所记。”“張仲景一部,最為眾方之祖宗,又悉依本草。但其善診脈,明氣候,以意消息之耳。”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序曰:“汉有仓公,仲景,魏有华佗,并皆探赜索隐,穷幽洞微,用药不过二三,灸炷不逾七八,而疾无不愈者。”而张机之称始见于宋臣高保衡、孙奇、林亿等在校订《伤寒论?序》中引唐?甘伯宗《名医录》之文,其文曰:“张仲景,《汉书》无传,见《名医录》云:南阳人,名机,仲景乃其字也。举孝廉,官至长沙太守,始受术于同郡张伯祖,时人言,识用精微过其师,所著论,其言精而奥,其法简而详,非浅闻寡见者所能及。”甘伯宗史书无传,《名医录》于宋臣校书后亡佚,所言仲景事,魏晋六朝乃至唐代医家均未提及,且仲景任长沙守事,史书所记历任长沙太守均无张机或张仲景之名,故甘伯宗所记仲景事不知源自何典,不可稽考。从以资料可知,即陶弘景本人都称張仲景而不说张机,而《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直呼南阳张机,与上述陶弘景《本草经集注》称呼不符。

关于《伤寒论》的书名,自仲景论广《伊尹汤液》为数十卷,并由王叔和撰次成书后,直到唐初,典籍所载,均无《伤寒论》书名,如:陈延之《小品方》序载:《张仲景辨伤寒并方》有九卷,而世上有不啻九卷,未测定几卷,今且以目录为正。《张仲景杂方》有八卷。《隋书?卷三十四?志第二十九?经籍三?子》载:

梁有《张仲景辨伤寒》十卷,《张仲景评病要方》一卷,亡。《张仲景方》十五卷仲景,后汉人。《张仲景疗妇人方》二卷。唐?孙思邈撰《备急千金要方》时仍有“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之叹。而至唐?王焘撰《外台秘要》(752年),始有張仲景傷寒論之语,《唐會要》卷八十二醫術有如下记载:“乾元元年(758年)二月五日制。自今已後。有以醫術入仕者。同明經例處分。至三年正月十日。右金吾長史王淑奏。醫術請同明法選人。自今已後。各試醫經方術策十道。本草二道。脈經二道。素問十道。張仲景傷寒論二道。”

宋臣校书后仲景之书始演变为《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此外,陶弘景本人在《本草经集注》序录上亦说:“張仲景一部,最為眾方之祖宗,又悉依本草。”而《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却说“昔南阳张机,依此诸方,撰为《伤寒论》一部,疗治明悉,后学咸尊奉之。”与陶弘景本义不符。

关于“张机撰《伤寒论》,避道家之称”,此说不通,《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有二旦、六神大小等汤。其实在仲景《伤寒论》中六神已居其三,即大、小青龙汤、白虎汤和玄武汤(真武汤),若仲景撰《伤寒论》避道家之称,为何此三者不避,而避朱雀、勾陈、腾蛇呢?且仲景为何要避道家之称呢?

2、《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提到《汤液经法》亦有三处,如:“汉晋以还,诸名医辈,张机、卫汜[汛]、华元化、吴普、皇甫玄晏、支法师、葛稚川、范将军等,皆当代名贤,咸师式此《汤液经法》,愍救疾苦,造福含灵。”“陶隐居云:依《神农本经》及《桐君采药录》,上中下三品之药,凡三百六十五味,以应周天之度,四时八节之气。商有圣相伊尹,撰《汤液经法》三卷,为方亦三百六十首:上品上药,为服食补益方者,百二十首;中品中药,为疗疾祛邪之方,亦百二十首;下品毒药,为杀虫辟邪痈疽等方,亦百二十首。凡共三百六十首也。实万代医家之规范,苍生护命之大宝也。今检录常情需用者六十首,备山中预防灾疾之用耳。检用诸药之要者,可默契经方之旨焉。”“陶隐居曰:此图乃《汤液经法》尽要之妙,学者能谙于此,医道毕矣。”

关于《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提到的《汤液经法》,可分三个问题来谈。

第一,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序曰:

“伊尹以亞聖之才,撰用《神農本草》以為湯液。”“仲景论广伊尹汤液为数十卷,用之多验。”《汉书?艺文志?方技略》有“《汤液经法》三十二卷”记载,但并未写明伊尹所撰,故《汤液经法》不能说是皇甫谧说的伊尹汤液。而《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则明说是伊尹据《神农本经》及《桐君采药录》撰《汤液经法》,这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第二,陶隐居是否见过《汤液经法》?《汉书?艺文志?方技略》有“《汤液经法》三十二卷”记载,《汤液经法》)在《隋书经籍志》中已不载,而《隋书经籍志》主要抄录梁阮孝绪《七录》和《隋大业正御书目录》而成,则《汤液经法》在梁阮孝绪著《七录》前已经亡失,阮孝绪于梁武帝普通年间(520-527)有感公私坟籍,多所散夫,乃博采宋齐以来图书,集为“七录”一书,故《汤液经法》最迟在宋已亡失。陶隐居和阮孝绪为同时代人(陶弘景456年~536年,阮孝绪479-536)如何能见《汤液经法》。

第三,《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有:“陶隐居云:依《神农本经》及《桐君采药录》,上中下三品之药,凡三百六十五味,以应周天之度,四时八节之气。商有圣相伊尹,撰《汤液经法》三卷,为方亦三百六十首”考陶弘景《本草经集注》序录(上)云:“舊說皆稱《神農本草經》,余以為信然。今之所存,有此四卷,是其本經。所出郡縣,乃後漢時製,疑仲景、元化等所記。又有《桐君采藥錄》,說其華葉形色。《藥對》四卷,論其佐使相須。魏、晉以來,吳普、李當之等,更複損益。或五百九十五,或四百卅一,或三百一十九。或三品混糅。冷熱舛錯,草石不分,蟲獸無辨,且所主治,互有多少。醫家不能備見,則識智有淺深。今輒苞綜諸經,研括煩省。以《神農本經》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為主,又進名醫副品,亦三百六十五,合七百卅種。精粗皆取,無複遺落。”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序录中已明确指出,在汉末魏晋之际,《神農本草經》所载药物虽有上、中、下三品之分,但所载药物数量经吳普、李當之等,更複損益,并不是三百六十五味,三百六十五味乃由陶弘景审定,并加入《名醫别录》副品三百六十五味,合七百卅種为《本草经集注》。按《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的说法,则商之圣相伊尹依陶弘景审定《神农本经》的三百六十五味药来撰《汤液经法》三百六十首方,岂不是荒诞吗?此外,陶弘景《本草经集注》序录(上)云:“又有《桐君采藥錄》,說其華葉形色。”《桐君采药录》并无上中下三品之分,《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说“依《神农本经》及《桐君采药录》,上中下三品之药,凡三百六十五味,以应周天之度,四时八节之气。”实在不经推敲。

3《汤液经法》图中体用二字值得怀疑,体用并提当在宋代,程颐《伊川易传》云:“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体,指本原、本体;用,指显现、作用。即隐微的理与显著的象,二者统一,没有间隙。无形的理,当以物象来显示其意义和功能,而有形之物,本于无形之理。所谓一源,即源于一理,理为根本。体用并提出现于此图中,显然是作伪了。

三、献书者简介

张大昌先生,字唯静,1926年农历7月19日出生于湖北武昌。他原籍河北威县邵梁庄,后迁居南镇村。1995年农历10月7日辞世。其家几代人皆能文善医,典藏古籍甚丰。早年在平乡冯马兴固寺出家,法号昌玺。戏剧、绘事、技击诸端,皆得前人真传;他传承了古老的技艺,却又隐逸于斯。

综上所述,《辅行诀脏腑用药法式》基本可以肯定是一部伪书,作伪嫌疑最大的乃张大昌先生本人,先生精通医理医史,能文,对儒道释有较高的造诣,典藏古籍甚丰,本身具备作伪条件,请参考附录一中张大昌先生《经法述义》的一篇文章即可知。其作伪思路乃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仲景论广伊尹汤液为数十卷。”作伪素材基本取自《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太平御览》以及一些道教和释教典籍。我不明白上述这些专家为何把一本来历不明且东拼西凑的伪书看成是对张仲景伤寒论研究具有重要意义的真品古籍呢?可悲!!!
 
灵素之问 | 伪书“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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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14:11在线问医生
栏主

辅行诀之伪,在于歪曲杜撰历史,自娱自嗨。

藏府大小补泻诸方,如果参考南北朝《删繁》的藏府补泻诸方,是完全不同的规则,没有后世的五行生克,更没有“五五二十五”的药法,这是宋代以后的理论,也就谈不上真实的“传承”。

用五苦欲补泻作为大小补泻的理论基础,但是辅行诀作者不清楚这一套来自《养生经》,指的是食疗方。无论是《千金》《太素》还是《素问》的引用,列举都是食材,如五果、五菜、五畜等等。并且五苦欲补泻讲的是“急食”某某“味”的食物,来进行食疗补泻。关键在于,辅行诀作者更不知何谓经方,妄论仲景“经方体系”的由来,本是凭空想象杜撰。

汗吐下之后当据证服补汤,这个有没有?至少在仲景体系中没有明确的说法。能看到的是“糜粥自养”之类。实际疾病的定义法,在经方和医经是存在差异的。五藏的概念,经脉的概念,通通都不是经方,而是医经。经方以寒热水火祛邪,注重寒温,不在于五藏结构分形,这种分形对于疾病与症状而言,必然成为过度失效分形。

所以,经方本寒温、量浅深,以苦辛攻邪,以水火标榜寒热,其短板是无补法。辅行诀作者根本上不知何为经方。

另外医经中的五藏,在汉代根本不是核心定义,更不可能成为疾病的一般定义方式。比如皇家有密室之府,官员包括太常太史有“博士之藏”,因此府藏在汉代的地位,泾渭分明。礼记王制曰六府,而非藏。

比如仓公传中的五藏五气脉法,并不是普遍的诊断,而仅仅是一部分,有多种疾病无法冠以五脏。因为汉代的观念是延续先秦 “天六地五”,府的地位高于藏,六府的地位高于五脏。因此天地之道是五加六等于十一,因此经方是十一家。经脉是十一条,直到被《脉经》《千金》引用的《删繁》的十一经脉、十一藏府针药补泻诸方,依然是以十一为天地之道。

只有五行成为天道,成为绝对的至高以后甚至高于阴阳,其标志是以五行分类阴阳,以五划分时间使得四季变为五季,然后从汉代“六情扶成五性”颠倒为“六气因五行生”之后,才可能有以五藏为核心的观念。

辅行诀:陶云:经方有救诸劳损病方,亦有五首,然综观共要义,盖不外虚候方加减而已,录出以备修真之辅,拯人之危也。然其方意深妙,非俗浅所识,缘诸损候,藏气互乘,虚实杂错,药味寒热并行,补泻相参,先圣遗奥,出人意表,汉晋以还,诸名医辈,张机、卫汜 [汛]、华元化、吴普、皇甫玄晏、支法师、葛稚川、范将军等,皆当代名贤,咸师式此《汤液经法》,愍救疾苦,造福含灵,其间增减,虽各擅其异,或致新效,似乱旧经,而其旨趣,仍方圆之于规矩也。

救劳损诸方,不是经方,而是经方之外的和剂汤法。辅行诀为代表的观念,是延续汉晋以后对张仲景体系的误会,因为张仲景把经方变为表里之治,把医经变为虚实补泻融合经方与医经和剂为一体,被南北朝之后误称为经方,一直误会到现在。实际经方早已被仲景淘汰,医经的内治法也无法单独成为完整理论,也就是说,历史上根本没有“经方派”“医经派”的事实,而仅仅是无知的误会。

皇甫谧关于内治法,主要体现在寒食散论(见载于《隋志》),与什么“汤液经法”八竿子打不着。皇甫并没有体现出对于整个经方或医经理论其他的内容,传说他写了三部针经,到底是不是还两说。也就是皇甫论的主要是五石散,五石散分为水火之剂,而寒食散是温性的属水剂,也即是皇甫谧专攻五石散之中的水剂,与汤液经法没有任何关系,更不能与其他医家相提并论。

汤液经法究竟为何物,众说纷纭。位列经方十一家之一,并且排名第十,后面紧接的是“神农黄帝食禁”。如果明确经方是水火之剂,本寒温苦辛祛邪,则汤液经法为“经方汤液之所宜”,而必然与经方食禁对称。也即是食物寒热之宜忌。也就是食宜、食禁的另名。而食宜根本不是经方之祖。宋改千金,犹把“汤方”改为“汤液”,与散、膏等并列,可见宋代也没有丝毫将“汤液”视为诸方之祖的概念。

退一万步说,即便汤液是组方的起源,也与仲景体系的来源毫无关系。何况不是呢?素问中汤液十日,治疗轻浅之疾,必齐毒药攻邪,醪醴百日养病,实质是汉以前经方与和剂不分家的用法。

所谓“似乱旧经”是根本不知所云的含糊其辞,丝毫不清楚水火之齐如何变为表里之治。

和剂补泻以平性食物五果五菜五黍五畜等等 皆以食物补虚为核心 而与经方水火祛邪相区别,故仅仅强调“五味”补泻,而丝毫不强调其寒热属性,因为总体偏于性平,食物必须是“无毒”,趋于平性补益。而经方强调的是寒温与苦辛,食物强调的是甘平甘滋。二者相结合,才能成为完整的内治法。

所谓的“似乱旧经”“方圆规矩”,可谓大言不惭,以己昏昏之鬼话连篇。

陶云:经云:毒药攻邪,五菜为充,五果为助,五谷为养,五畜为益,尔乃大汤之设。今所录者,皆小汤耳。若欲作大汤者,补有汤内加羊肝,补心加鸡心,补脾加牛肉,补肺加犬肉,补肾加猪肾,各一具,即成也。

如果,小心一点,对比一下《千金》与《素问》同样的内容,就会发现“毒药攻邪”四个字,在《千金》中是没有的。这是唐代之后,无眼无知之辈增改。为什么没有,因为五苦欲补泻讲的是五果五菜五黍……全食品,与“毒药攻邪”没有关系。

大小如果是加不加肉,请看伤寒论。大青龙加肉?大承气加肉?还是大柴胡加肉?还是有哪个名“大”的方子要加肉?

辅行诀:陶隐居云:“依《神农本经》及《桐君采药录》,上中下三品之药,凡三百六十五味,以应周天之度,四时八节之气,商有圣相伊尹,撰《汤液经法》三卷,为方亦三百六十首:上品上药,为服食补益方者百二十者;中品中药,为疗疾祛邪之方,亦百十十首;下品毒药,为杀虫辟邪痈疽等方,亦百二十首。凡共三百六十首也,实万代医家之规范,苍生护命之大宝也。今检录常情需用者六十首,备山中预防灾疾之用耳。检用诸药之要者,可黩契经方之旨焉。经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五气,化生五味,五味之变,不可胜数。”

这一段更是胡扯了,因为陶弘景注本草时,根本没有冠以“神农”,本草全都是世家作品各自冠以人名,如蔡邕、李当之、吴普、秦承祖等等。冠以神农是陶弘景之后。而上中下三品之说,在唐以前除了陶的说法,还有雷公之三品,完全是不同的理论。

雷公云:“药有三品,病有三阶;药有甘苦,轻重不同;病有新久,寒温亦异。重热腻咸(重热腻滑咸醋)药石饮食等,于风病为主治,余病非对。轻冷甘苦涩(轻冷粗涩甘苦)药草石饮食等,于热病为主治,余病非对。轻热辛苦淡药物饮食等,于冷病为主治,余病非对。其大纲略显其源流,自余睹状可知。临事可制宜,当识斯要。”(按括号中为宋改,据真本《千金》)。这段论述反映了南北朝以前西汉经方对于风寒热三类疾病的“三阶”治疗和药法特点,并据此将药物分为三品,是指病有新久(浅深)、轻重(虚实)、寒温三类不同,与陶弘景《本草经集注》所论的上中下三品有别。

弘景曰:“外感天行,经方之药,有二旦、六神大小等汤。昔南阳张机,依此诸方,撰写为《伤寒论》一部,疗治明悉,后学咸尊奉之。山林僻居,仓卒难防外感之疾,日数传,生死往往在三五日间,岂险之虞也,今亦录而识之。”

二旦首先是对于《千金》《外台》的抄改之误,阳旦汤本为桂枝加饴糖,阴旦汤本为桂枝加黄芩汤,是桂枝汤基础上的病传与合并病,仅仅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分支,代表合并太阳或太阴中风的寒热与补泻的局部。

阳旦汤与阴旦汤的对称,并不能概括对称的完全性。因为除了寒热及表里的对称,还存在虚实补泻的对称,如麻黄汤脉紧无汗与桂枝汤脉缓有汗的虚实对称。如果把桂枝汤理解为温补表位津液,则其对称可以是清热而补津液如白虎汤,也可以是清热而利水、祛湿如黄芩汤,还可以是后乃攻里的承气辈,那么其对称又为什么不可以是当先温里的甘草干姜汤或者四逆辈呢?而这些情况在《伤寒论》中都有体现。如果把桂枝汤命名为阳旦,则与之对称的几类情况,用阴阳无法标识和区别。对称多重性所导致的歧义,必须采用其他方法。

也就是说伤寒体系不来自二元展开,更非来自什么“二旦四神大小补泻”。《辅行诀》能骗到无数学者专家,令人吃惊之余,应该正视的是,中医界对中医史的歪曲导致误解和盲从,由来已久,原因是六朝误会,再加上唐宋改篡,直接导致辅行诀作者这类无知无畏冒充陶弘景,大发狂论邪说,无疑是对中医学术史的无知与破坏。
 
一篇论文,《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非藏经洞遗书考 - 南京中医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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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非藏经洞遗书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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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伪书。但这本书也不能简单用于治病。书中提到,该书是修炼道家仙术前调理身体的,所以针对的人基本是没有大毛病的。
 
这本书的很多药方可以用五行推演的方法排列出来, 我感觉很符合道家的风格,张大昌先生是否有具备这样的能力? 我深表怀疑。
 
这本书的很多药方可以用五行推演的方法排列出来, 我感觉很符合道家的风格,张大昌先生是否有具备这样的能力? 我深表怀疑。
五行推演用药是最简单的,稍微懂点中药的四气五味即可应用,但是往往无效,辅行诀10多年前热火朝天,10多年后寂寂无闻,为啥?方子没效呗,有效还不成了国宝?
 
哦,是没有效果吗? 因为这一块我没有听到相关消息,所以不好多说. 是的, 医书好不好当然是看治疗效果.
 
这几年,能到洛阳纸贵的中医书还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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